燕青樾脸色一变,额角青筋彭起。
定定看着她,以往江慕好哪会这么和他说话?
他说一,她从不说二。
“江氏,你别误会,平西侯府还是只有你一个主母。”
燕老夫人难得柔了声音,安抚。
江慕好端着仪态,心中却是嗤笑,侯府当然只有她这个主母,毕竟,别的人可没钱养着阖府上下。
“母亲错了,眼下不是我误会。”
“只是,侯爷领命出征,却带了外室和子嗣回来,不免让人觉得玩忽职守。”
说到“玩忽职守”几个字,江慕好故意拖了个长音。
挑衅之意凌然于神态之上。
“姐姐要怪就怪念慈吧,是念慈不对。念慈未给姐姐请安便入了座,是念慈不知礼数!”
乔念慈慌张站起来,一路走着就要拉江慕好的手臂。
明明面色如纸的女子,步态却极是快速,闪身已连退数步。
一通操作直接让乔念慈傻眼了,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的两眼通红冒出难堪的泪水。
她这一哭,燕青樾便没能追究江慕好的反常,他蹙眉责难。
“江慕好,身为主母,你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吗?”
“念慈怀着身孕你此时刁难她,你是何居心?”
江慕好眸光冷然,以往她最怕燕青樾的冷脸。
毕竟这门亲事,是她曾经不要脸不要皮的痴缠了他五年,才得偿所愿的。
可如今看起来真像是个笑话。
“夫君若是这么想,拙妻也不能如何,只是那朝堂上未必人人亲善。”
江慕好声音清悦。
江家乃百年世家,眼下虽然无人在朝为官,但江老爷子昔日是太傅,他的学生遍布朝野,为难下侯府,不是什么难事。
再者,平西侯府在京都也曾辉煌过,这么几十年来不见得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眼见平西侯府没落也就罢了,侯府爵位继承只有三代,非世袭,这一代也就绝了富贵命了。
偏偏燕青樾又重新起势。
人红是非多,各种挑刺的人总会蹦出来。
平西侯府在此时更该保持低调,燕青樾却生生把这么大个把柄递出来,生怕别人看不见。
不说其他隐在暗中的人,单朝中的弹劾御史就不是吃干饭的。
燕青樾气恼,怎么看就是江慕好故意跟他作对。
“你威胁我?”他不善的夹起眼珠,目光犀利如刀刻着人。
“告诉你,用过的招数第二次用就不灵了。我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被你拿捏。”
人要犯蠢,老天爷都拦不住。
江慕好再次质疑,她当年看人的眼光。
那时候的她,到底是哪里想不开,喜欢这么一个冥顽不灵的蛮牛。
老夫人见多识广,反而从江慕好的话里听出了点门道。
“江氏的话你还是听一听吧,朝堂上独木难支,小心风头太过。”
乔念慈到底不过是个女人,哪里有平西侯府的将来重要。
“娘,我已打算抬念慈为平妻。”
燕青樾的话语不轻不重,却让所有的人浑身一震。
比起妾室的身份,平妻对当家主母要更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