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川将慕思晚叫醒,说明此事。
慕思晚眉头紧皱:“他原来猜到我们的身份,只为将队伍里的东西一网打尽才一直不说。”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跟村长爷爷说吗?”
“不可。贾明今夜已经找人回去通风报信,到清水县的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是打草惊蛇,且不说村里人打不打不得过山匪,若他将我们的身份暴露……”
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而贾明明显还准备帮忙隐瞒,他们还是不要早点跟对方撕破脸的比较好。
不远处。
宋楚烟和肖瀚树桩上看星星,肖瀚的脑子里总是想到那些山匪,沉着脸问:“你不是说你有好预感,会有好事情发生吗?”
“有的。”
“哪里有,那些山匪就等着我们去送死呢。咱们四个人说话,他们铁定不信。”
“反正,有好事的。”
宋楚烟瘪瘪嘴,偏头看着肖瀚那副焦躁的模样,她稍稍偏过身子,和他肩抵着肩,“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时来运转的日子。”
明明只是些谁都会说的安慰,但肖瀚还是觉得心绪平稳了许多,和她并排坐着。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大家启程赶路,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摔了腿,板车的车轴也断裂开来,东西滚了一地。
迷信的赵桂花皱着眉头:“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运气这么差,难不成是冲撞了这附近的山神?”
“瞎说什么呢,清水县既然是个好地方,附近福气肯定足足的。”
王春梅说着,拽着李二狗过来捡东西。
大家正忙,宋楚烟突然从后面跑出来,将李二狗撞倒在地,李二狗还没忘记抱紧曾经救过自己的妹妹:“没事儿吧?”
“诶你这死丫头,好端端的撞我儿子……”
“咚。”
板车上的木箱子突然倒下来,正倒在李二狗刚才站着的地方。
王春梅惊得往后一跌,宋楚烟从李二狗怀里爬起来,闷闷说:“我,我刚才看见箱子要掉下来了,但你们都没听见我的声音。”
“娘喂,你救我两条命!”
李二狗被惊出一身冷汗,狠狠抱紧宋楚烟,就被沈奕川和肖瀚从两边敲了脑袋,沈奕川把宋楚烟拉出来,上下打量:“妹妹你没事吧,下次你说了哥哥帮你扑他。”
男女有别呢!
李二狗可比他们都大上不少,抱着个小丫头成何体统!
宋楚烟点点头,见队伍里不少人都在说倒霉晦气,贾明皱着眉头走出来:“这里还真是危险,看来我们得快点去清水县了。”
“老天爷连车轴都卸掉了,这分明就是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宋楚烟突然出声。
贾明笑:“怎会有如此巧合……”
下一刻,就看见箱子滚落的板车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彻底散架。
王春梅坐在地上没爬起来,吃了一嘴的灰,咳嗽着还不忘说:“我的个亲娘喂!这就是预兆,咱不能再急着赶路了呀!”
“这板车跟着咱几个月了,一直好好的,咋今天就坏了,铁定是有事呀!”
“就是。不知道哪家佛祖都发话了,咱可不能再走了。”
贾明将剩下的话堵回肚子里,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了过来——这小丫头的嘴,还真他娘的应验!
村长也觉得不对劲,让众人就地在旁边的山林里找地方休息。
慕思晚和沈奕川昨晚没睡,两人很快就沉沉睡去。宋楚烟反倒是精神的很,拉着肖瀚:“我们四处去看看。”
“这附近不是有山匪么,怎么……”
“他们等着吃大鱼,忍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先因我们打草惊蛇,不如说,有他们在,我们还安全不少呢。”
“……”
你倒是心大!
肖瀚则是觉得自己坐着也是胡思乱想,思来想去,不如跟着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如果还能弄到点山匪的消息岂不是更好。
两人跑进周围的山林里,倒是和往常没什么分别。
肖瀚眼睛一亮:“那是不是有野菜丛呀。”
“好像是。”
宋楚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皱起眉头,将要跑过去的肖瀚拽住,“我们要走另外一条路。”
“吃的都不要?”
“唔,等会儿再来。”
宋楚烟眼前忽闪过什么人影,下意识的带着肖瀚往一个方向走去。
肖瀚忙着记野草丛的位置,由着妹妹带着自己穿过层层山林,直到周围的林子密集起来,枯树和枯叶铺了满地,他才拽住宋楚烟:“不成,再这么走远,咱们可能就要忘记回去的路了。”
“但是……”
“不行!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跟奕川和慕姨交代。”肖瀚拉紧她的手,心里也觉得惴惴不安,打量着周围有没有什么陷阱的痕迹。
宋楚烟心跳加快。
不。
那边就是有什么东西!
她感觉到心跳加快,莫名有不好的预感,第一次收敛乖巧的模样,和肖瀚据理力争:“再走一段就好。”
“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再走一点,求求你了肖瀚哥哥。”宋楚烟焦躁的拖着他的手走了两步。
肖瀚踉跄了几步,一直觉得宋楚烟乖乖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坚持的样子,犹豫片刻,他也只是个孩子,心一下就软了。
“算了,说好了,只走一点点。”
“好。”
宋楚烟带着他一路小跑,似乎有些着急。
真奇怪,神神叨叨的。
肖瀚心里嘀咕,眼看着前面的山林更加阴森时,他还有些犹豫。
“啊——救命——”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刺破天际。
肖瀚的脚瞬间如同被钉在原地,循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看过去,瞳孔巨震:“娘!”
宋楚烟心头一惊,直接拽着愣住的肖瀚就往声音过来的方向跑,跑到一个峭壁边沿的时候,就看见坡下乱作一团,几个山匪和一队流民纠缠在一起。
肖瀚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两个躲藏的人影:“爹,娘!”
说完,他就准备往下跳。
宋楚烟手疾眼快的拽住他,看着最起码十米高的陡坡,石头落下去都能摔两半,何况肖瀚这么大个人,她喊:“我们快回去叫人!他们看起来还能坚持一会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