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舞跳得再好,顶多能取悦他的眼球。可是却只有那么一个人,能取悦他的全部身心。
一舞罢后,周遭掌声不绝,赞叹声久久不能停止。
后来千芙退场,请敖瑾到暖阁去坐一坐。城守对这里总归是比敖瑾熟悉,便做个中间人,同敖瑾一起过去坐了一会儿,有他在打圆场,免得气氛尴尬。
城守当然也是希望敖瑾能在这成就好事的,遂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便退了出去。
敖瑾淡淡饮了一口茶,没阻止他。
哪想城守刚在另外的阁楼坐下不久,才喝了几杯酒,熏熏然然的样子,就听外面的婢女进来禀道:“千芙姑娘请城守大人到她那里去一趟呢。”
于是城守又只得干巴巴地回来。
他本来是想撮合美人与敖瑾的,若是敖瑾真和千芙好上了,对于他这个城守来说也有好处。毕竟千芙是他梅城里的人。
现在美人请他过去,他哪有不去的道理。
可没想到,一进房间,一股缭绕的香气袭来,城守有些熟悉,正是千芙身上的香味儿。
但房间里却不见千芙与敖瑾。
他正纳闷儿呢,就听珠帘后面传来几道呻吟,听得城守气血一热。
他移步到了珠帘后,撩了撩床帏,便看见千芙躺在床上,还是怎的,身上衣裙被她自己拨地敞开,露出半截肚兜儿。
城守兀自咽了咽口水。
千芙眯着眼,此时眸光迷离,依稀看见床边站着的人影儿,便蹭着身起来,口唇还娇艳欲滴道:“二公子……千芙…………”
城守惯来圆滑的,知道千芙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请他过来,那么唯一有可能请他过来的人便是敖瑾了。
敖瑾不在这房里,便显然已经是离开了。
城守瞬时便明白过来,这千芙生得再美,舞跳得再好,终归入不得敖瑾的眼。
而这房间里的香气令人热血喷张,显然是千芙动了点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使得她这般媚态横生,没认清人。
敖瑾叫他过来,是把这好事送给他了。
城守哪还会推辞,顺势就把千芙压在床上,听到她的婉转呻吟,又亲又摸,手上急乱地扯掉了她的裙裳……
敖瑾回到别院时,夜色正浓稠。
院子里点了几盏清淡的灯。
敖瑾一踏进院中,便见得院落里的梅花树下,站着一女子,轻纱裙角逶地,水袖在夜风里轻轻飘拂。
那一身素衣,勾勒得腰段柔嫩似水,青丝如瀑垂在腰际,勘勘挡住那段细腰。
敖瑾眼神顿时就深晦如这暗夜,眼底里的情绪似猛兽即将出闸一般。
上天是何其眷顾他,竟能在短短一天里,达成他的心愿。
他不会看错,那是敖珞。他以为可能没有机会看到她为自己跳舞的时候,她竟穿成了这样……是要跳舞给他看么?
明明他最想要看的不是什么千芙,而正正是眼前这么一段光景。
呵,她还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撩拨到他的机会。
可敖珞并没有发现他回来,她似喘了两口气,陡然挥动双手,长长的水袖在空中飞舞,然后夹杂着两分劲道朝梅花树下的鼓面击了过去。
发出一道醇厚的鼓声。
敖瑾这才发现,那每一棵梅花树下竟然都立了一面鼓。而敖珞的舞步看似寻常中透着潦草,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蕴。
她像个初学者,与别的女子跳得不一样,又不失章法。
下午教坊姑姑教敖珞的这舞是有一定循规蹈矩的舞步的。这本是一支柔艳的舞,与昨夜千芙所跳的相差无几。
若是千芙的舞跳得柔艳非凡、很能拿捏精髓,眼下敖珞却是舞得清冷而带着隐隐的力道。就连千芙那一向堪称铿锵豪迈的鼓上舞,和敖珞眼下比起来,也显得偏柔了些。
那梅树下的鼓声越来越紧凑密集,配合着她充满了力量的身姿,敖瑾从没有想到,会有人把一支本应该柔美妩媚的舞跳得恍若为三军壮行一般气势雄浑。
千芙的舞再好,却从未打动过敖瑾的心。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张弛着,猖狂地跳动着。
她没有发现他,她跳到气息不继,却倔强得不肯停下来。
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她才停了下来,喘上几口气,然后又继续。
敖瑾这才猛然回神,看出了不对劲。
他气息很少这般暴躁,喝了随从过来,询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随从不敢隐瞒,如实说道:“今日午后三小姐说自己犯困可是又睡不着觉,让属下去拿点酒来……”
敖瑾眼神冰冷地盯着随从:“你给她拿了酒?”
随从被那股迫人的气势压得顿时屈膝跪地,道:“属下拿了酒劲小的,给三小姐饮了几杯……”
敖瑾生生忍下想掐死他的冲动,又问:“那她,这样持续了多久?”
随从额角隐隐渗出了冷汗,道:“三小姐小睡了半个时辰,从别院里的下人那里听说了,今日是弄梅阁的千芙姑娘跳水鼓舞的日子,三小姐说……”
“她说什么?”
“三小姐说难怪二公子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