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说是回去和敖萱商量,但嫁妆的事基本是就这么定下了。
不然她再闹,那嫁妆只有往下降没有往上抬的份儿。
敖萱于心不甘,在待嫁这两个月里,尽管提各种要求,楚氏都要想方设法地满足她。
谁让她是即将进宫的准娘娘呢。母女俩都一致认为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楚氏三天两头找姚从蓉额外支银子,今儿说是要给敖萱添胭脂,胭脂自然要选江南最好的胭脂;明儿又要给敖萱添首饰,不能让她显得太寒酸;再明儿又要给敖萱添补品改善膳食,说她要养好气色。
总之各种要求繁多,姚从蓉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文钱也没多给她。
敖萱不服气,在一天清晨敖珞去向姚从蓉请安时,她也来了,愤愤不平道:“二婶,我即将要进宫,为什么我要的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饰都没有?”
姚从蓉悠悠道:“这个月的月银好像已经让长嫂支走了,四姑娘想买什么,问长嫂买便是。”
敖萱咬牙切齿:“每个月就那点钱,二婶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姚从蓉挑眉道:“好没教养的丫头,两房每个月的月银都是一样的,等你进了宫也是这样对长辈大呼小叫的吗?”
敖萱气极反笑,抬手指着旁边的敖珞,道:“二婶说月银是一样的,那凭什么她衣裳首饰样样不缺,还样样都是最好的!凭什么厨房里每天都给她炖滋补的!”
敖珞穿的衣裳料子极好,戴的首饰也是极品,敖萱都是亲眼所见,她都快妒疯了。明明以前这些东西都是她才能拥有的。
敖珞站在一旁根本不用理她,姚从蓉便施施然开口道:“你说的三丫头的衣裳首饰还有补品这些,都是我贴补她的,怎么,我不可以贴补她吗?难道要贴补你这个大呼小叫、不懂尊卑的丫头吗?”
敖萱还不了嘴,气得哭了,莽莽撞撞就要走。
姚从蓉却让院里的丫鬟拦下了她,目无尊长、冲撞主母也是要遭罚的,姚从蓉让自己的嬷嬷硬是押着敖萱在她院子里跪了半个时辰,直到她肯低头服软为止。
敖珞回到宴春苑,便拿了篓子里的针线,坐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一针一线地缝衣服。
给敖瑾做的这两身衣裳,很快就要做好了。
她平时不做女红刺绣,自己以前积累起来的手艺如今都用来给父兄做鞋做衣裳了。
只不过如今威远侯的衣鞋再用不着她操心,她所能操心的就只要敖瑾的了。敖瑾还没成家,她能照顾的当然要照顾。
安夏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个在主院的事,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总之就是十分解气!
她都快成为主母的头号粉丝了。
敖珞抿唇轻笑,有个厉害的娘撑腰,那感觉真是很奇妙啊。
这阵子徽州城里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威远侯府的堂小姐马上就要进宫了,因而各地王侯都派了人来徽州给威远侯道喜。
这堂小姐进宫,又不算是威远侯与魏帝之间真正联姻。区区堂小姐算什么,侯府里还养着一位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呢。
大家只不过是借着这次事件到徽州来,道喜是假,真正想来见一见嫡小姐才是真。
若谁能虏获嫡小姐的芳心,还怕与侯府结不了姻亲吗?
因而这回诸侯派来的不再是地方使臣,皆是各诸侯名下的年轻世子。
世子们进徽州城那天,可谓是引起了不少轰动,几乎全城姑娘们都出来围观,讨论谁更风华正茂,谁又更俊逸绝伦。
安夏打听了消息回来,正给敖珞唾沫横飞地讲八卦。
安夏说,世子们进城的时候,是敖涟和敖瑾去迎接的。眼下都已经安排入住在侯府的别庄了。
安夏还说,听去别庄侍奉的丫鬟们形容,那些世子个个青年才俊,尤其是那安陵王世子,君子端芳,容色天成。
敖珞坐靠在椅背上本是听得意兴阑珊。
可在安夏说到这里时,敖珞突然从椅背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看着安夏:“你刚刚说什么?安陵王世子?”
“对呀,安陵王世子。”安夏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听到安陵王世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敖珞幽幽的问:“安陵王世子多大了?”
安夏道:“听说很年轻,应该比小姐大不了几岁。”
敖珞屏住呼吸,有些晃神。
也就是说,现在的安陵王世子,很可能就是十年后的安陵王。
可十年后的安陵王,不是敖瑾吗?
难道这世上,有两个安陵王世子?
前世自敖瑾被挑断手脚筋驱出侯府后,敖珞就没了他的消息。
不知这十年间,他经历了什么,才取代现在的安陵王世子做了安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