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为人处世这方面没得说,想必生意上,您也不会压价太狠吧。”

这才没聊两句,高白安就急迫的切入正题,秦天不紧不慢的品茶,也在窥探他的心声。

“高老板似乎很急,这才初秋,你那批货要是再压个两个月,价格可是能够翻上一倍的,现在就着急出货,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比如这批货有问题?”

高白安闻言一惊,慌忙摆手:“没没没,哪能有什么隐情,您是做大生意的人,不知道我们这些二道贩子的辛苦,这批货是我从春天开始亲力亲为在草原上收来的,其中的艰辛只有干我们这行的才知道,正如您所说,若是再压两个多月,不到初冬,这批货的价值至少提升五成,可现实摆在面前,我也不得不认栽,只怪自己手欠,中了人家的套,欠了一屁股赌债,他们又不要货只要现钱,只给了我十天期限,要不然一家老小都得沉入海河,眼看着没两天就到期限了,我是真没辙,这批货只要能抵掉我欠下的那些赌债,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天慢悠悠的重新倒了一杯茶,好奇道:“既然高老板自己都把价压的这么低了,应该很好出货才对,怎么没人愿意接手呢?”

“嗨!”高白安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解释道:“谁知道如今的局势会发生到这种情况,津门周边的所有关卡全部被封,不管是人还是货,许进不许出,现在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以前的关系都用不上,花多少钱都不顶用,那些原来有各种路子的老商号都没办法,大形势这样,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说吃下我这批货可以,但是害得少三成,您说说,我都触地了,哪里还有空间让三成利出来,这不纯纯的趁火打劫嘛。”

奸商如此并没什么好说,就和那些发空包的烂人一样,只会赚昧良心的黑心钱。

当然,这个高白安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牧民那里收货肯定也是丧良心的白菜价。

不过在商言商,这些也不好多说什么,再是气愤,也改变不了当下的问题。

何况这个高白安不老实,他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虚虚实实,并不能完全当真。

“世道就是如此,往往捅自己一刀的不是别人,都是同在一口锅里讨饭吃的人,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认为我能按照你说的价格吃下这批货呢?”

高白安回头瞅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您派出来打探消息的那位小姐,身边的手下有东洋人,其他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我绝对不会看错,对方虽然没说话,但我从他们的眼神和动作能判断的出来,以前我给东洋商会做过事,对这些小细节再熟悉不过了,所以我猜测秦老板身后肯定有东洋人的背景,而且您还不止要一宗货,我判断您一定是大商家,所以才敢去而复返给您透底。”

瞧着高白安一本正经说的头头是道,秦天忍不住微微抿嘴:“你倒是有很好的眼力劲儿,我的确有东洋人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当下的局势,才敢大宗收货,因为整个津门,现在能往外走货的人,不出这个数。”

秦天伸出双手在空中晃了晃十根手指,意思再明白不过,高白安对此也没什么异议,或许实际上的人比这个数目多,但也多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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