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过很多次了。
她贪财。
所有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
钱不能解决的时候。
就用更多的钱。
总会让她接受的。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直直的看着他。
叶栖迟也回视着萧谨行的眼神。
坦然直率,没有怨恨,也没有情意。
萧谨行喉结滚动。
叶栖迟是藏得太深吗?!
怕受伤所以把什么都藏起来了吗?
还是真的对他……
没有任何期待了。
“还是要和离吗?”萧谨行问她。
深深的问她。
“否则呢?”叶栖迟扬眉,“难不成你拿个皇后给我当?”
是很清楚。
如若他们不和离,萧谨行上位,顺理成章她就会成为了皇后。
不可能轮到,白墨婉。
从古至今就没有那个先例,正妻为妾的先例。
妾可以上位,但正妻不可以变成妾,只有被休或和离。
萧谨行不可能委屈了白墨婉。
哪怕当了皇帝后宫可以佳丽三千,皇后那个位置,也是为白墨婉而留。
“皇后之位……”
“王妃!”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叶栖迟转头。
看着宋砚青。
萧谨行说到一半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宋砚青看着萧谨行,连忙行礼,“参见王爷。”
“若瞳怎么了?”叶栖迟脸色明显就变了。
此刻宋砚青急促出来,一定是谢若瞳发生了事情。
“她醒了,现在好像很难受,全身都在出冷汗,不知道怎么了?”宋砚青又快又急的说道。
叶栖迟连忙就离开了。
脚步太快。
也再也没有看萧谨行一眼。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和宋砚青匆忙脚步。
那句。
“皇后之位,也不是不可以”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想,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说。
却不知。
以后……变成了,永恒。
……
叶栖迟回到帐篷内。
看着谢若瞳满身是汗的模样。
看着她脸色惨白,口中喃喃有词,似乎在说什么,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叶栖迟连忙过去,测试她的体温。
没有发烧。
她又拿起她的手腕把脉。
身体各项器官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只是因为出着冷汗,心率稍微有些偏快而已。
叶栖迟又仔细的再次把脉。
就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是怕任何一丝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都会害了谢若瞳。
如此又把脉了好一会儿。
宋砚青和林千俞神色紧张。
叶栖迟不说话,他们真的很怕。
怕……不好的事情发生。
两个人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怕一点声音,反而被自己吓死。
如此好久。
叶栖迟放下了谢若瞳的手。
确定,无大碍。
至少身体各个器官没有任何问题。
她靠近谢若瞳的唇边。
仔细地听着她在说什么……
听了好久。
她才听出来。
心口,陡然一痛。
她转身对着宋砚青和林千俞说道,“她说,痛……”
话音落。
叶栖迟眼前突然模糊。
喉咙处也一直在哽咽。
宋砚青和林千俞心口也陡然一痛。
要知道谢若瞳是杀手。
曾经受过无数伤,经过无数折磨的人,不会喊痛。
哪怕做手术时,麻药并没有那么有效,她却一直忍着,再痛,也只是低哼一声。
此刻迷糊中,才没了防备的叫出了,那句“痛”。
疼痛才会让她,这般难受。
才会让她,痛得冷汗不止。
“香沁……”林千俞忍不住上前,叫着她。
和谢若瞳十岁开始就认识。
从没见她喊过一句疼。
此刻到底是有多痛,才会这般,无法忍受。
宋砚青握紧的拳头,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多想……
能够抱一下谢若瞳。
多想,能够帮她承受所有的痛楚。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疼痛的折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连叫她,都不敢。
“香沁。”林千俞心疼的一遍一遍叫着她。
是想,给她安慰。
香沁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刚刚那么痛,痛得全身冒冷汗,都没有哭。
此刻却突然哭了。
似乎是听到了,林千俞的声音。
所以感受到了温暖。
才会因为委屈,因为感动,而留下眼泪。
宋砚青转身离开了。
不能为谢若瞳做任何事情。
更不能,去打扰了她的幸福。
“祖母,瞳儿好想你……”
谢若瞳的口中,喃喃有词。
在最最难受的时候,她想起了她的祖母。
想起她祖母对她的宠爱,想起她坐在祖母的膝下,靠在祖母的大腿上,听着祖母给她讲,那些遥远而美好的故事……
可是她祖母死了。
她再也看不到祖母了。
她痛的时候,祖母再也不能,温柔可亲的安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