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6章:少年自小志向高、意在成双、两个全要
这老两口看见白少东走出去,他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时候总不能破口大骂,把人撵出去吧?一想到这小子刚才那句话,看来晚上还要留在家里吃饭,这老两口又是一阵闷气,从胸口冒了出来。可是这白少东哪里是出门干活的?他一转弯儿就把扫帚扔到了一边,然后朝着陆家姐妹的织机那边走去。这一晃俩月没见,可是真够想她们俩的!
……等白少东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织机的声音哐哐的响。多年来对这两姐妹异常熟悉的白少东,一瞬间就能听出两位娘子的心,肯定是乱糟糟的。手上脚上都没有数……就这手艺织出来的东西,要能卖得掉才怪呢!他二话不说推门进去,随后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纸包,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接着他让鹤娘站起来,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织工的位置上。这回脚踏织机发出的声音,韵律中都带着美感,白少东气定神闲地操纵着织机,心里却是暗自心潮澎湃。空气中带着两姐妹身上熟悉的味道,阳光顺着窗帘静静地投射进来。眼前的这一切,让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三个人的少年时光。“你给我稳住了……扳缯用点心!”白少东看到机台上面的额娘手法有点乱,他还沉声提醒了她一句。然后他就觉得经线对面,手法也好多了。其实古代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还真不一样,即便是三人之前日夜苦苦思念,他们见面以后却没有立刻抱到一起。而是像过去一样,由白少东替下一个人来,帮着她们两个干活。过了一会儿,白少东看了一眼门外,阳光并没有晃动,院子里也是静谧无人。于是他小声说道:“工厂里还要招人……你们俩找机会跟我走!”“到了厂子里有宿舍住,有工钱拿,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服……咱们以后就一起过日子,再不用受苦了!”听到这话,这两位姑娘立刻就是娇躯一震!然后她们就看到自己那位情郎镇定自若,胸有成竹,这番话说出来明显是带着底气的!
“我爹不能让,”站在白少东旁边的小辣椒鹤娘这时连忙说道:“要是能走,还用等到现在?”“现在有两个方法,”白少东闻言又抬头看了看机台上面的额娘,小声说道:“你就说去了工厂之后,每个月赚的钱除去伙食费,你俩能省下五两银子,这些钱都给他!”“只要能进了工厂,就天王老子也管不着,这个工厂是沈巡抚开的。所以花言巧语也好,连蒙带骗也好,总而言之先离开这个家,过后就一切都好办。”“要是……骗不了他俩呢?”这时候,性子温婉的额娘也开口问道:“那怎么办?”“那就跟着我偷偷走!”白少东一边织锦,一边坚定地说道:“晚上那顿饭我多敬他两杯,等他醉了咱们直接离开家!”“我不能让你俩到老还是老姑娘,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那俩老货不让你俩出嫁,一门心思就知道往钱眼儿里钻,他宁可害了你俩一生孤苦,也舍不得少赚那几个银子!”“所以现在你们哪里还有什么父女之情?你们两个心里应该有数,跟不跟我走现在就得决定!”说到这里,白少东停下了手里的机台,然后他站起来看了鹤娘和额娘一眼。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细细地审视这两位姑娘。如今这俩闺女全都哭得梨花带雨,粉嫩的脸蛋上带着晶莹的泪珠,真是我见犹怜!
“都别哭了,眼睛哭肿了,被人发现就走不了了!”白少东一边往外走,一边镇静地说道:“包里是我给你俩买的首饰。”“等到咱们进了工厂,一个人一个月三两银子的工资……到时候好日子在后边等着咱呢!”“要是想爹娘了,就等你俩生了孩子以后再回娘家来。我在工厂里好好地干,弄个干部的身份,到时候那陆老头,咱也不用怕他,他也留不住咱!”这白少东还真是敢想敢干,两三句话之间干脆利落,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然后他拍了拍鹤娘的脸蛋,开门出去了。等到他走了之后,鹤娘忙不迭地坐到机台上又开始织布……这一下子节奏更乱了!
“这才两个月不到,这小子倒是添本事了,居然敢摸姑娘的脸!”此时鹤娘的脸红得就像个大苹果一样。她一边泄愤般蹬着机台,一面还觉得脸上被白少东摸过的地方,一个劲儿的直发烧!
……沈渊在自己的巡抚衙门里处理公务,却没曾想外面有人报告,说按察司柳大人来访。什么?柳如青这时候来干什么?沈渊心里纳闷,他一看天色都快发黑了,连忙让护卫把柳如青请进来。柳如青的按察司负责的是刑部案件,差不多整个广东一省的案子,全都由他负责。这位当年的读书种子,性子一向都是沉稳有度,而且做事很有方法。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他在公务上也是游刃有余。柳如青知道沈渊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所以他今天来此,必定是有事的。等到柳如青过来,他们俩在二堂里坐下,沈渊正要吩咐下人上茶,就见柳如青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纺织厂里有人被抓了,扭送到了我的按察司衙门……”“咋回事?”沈渊一听就是大惊失色,他也知道今天是纺织厂第一天放假的日子,这假还是他批的呢!
怎么这些工人一进城就惹事了?这也不能啊……沈渊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示意让柳如青细细说来。就见柳如青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工厂里有一个车间小组长叫白少东,今天放假时去了他旧东家那里。”“那工坊的东家姓陆,晚饭的时候被白少东灌了几杯酒,吃得半醉,然后这小子拐了人家俩闺女就跑!”“结果还没出门,就被人抓回来了……那个陆东家就算是有了几分酒意,还是听出他女儿的房间里没了织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