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到公司的时候刚好九点整，闻笙跟往常一样打卡然后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一杯美式咖啡。
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会被其他同事议论纷纷。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例会结束以后，所有人各自忙碌，对闻笙的态度一如从前。
倒是周聿怀，特意把她留下来，主动询问，“阿笙，你还好吗？”
“挺好的，网络上的事情也平息了，只是很抱歉给你和公司带来麻烦。”闻笙真诚道歉。
周聿怀眸光微敛，淡淡说道，“你没事就好，谣言止于智者。这次傅总的速度也挺快的，他确实有点本事在身。”
顿了顿，他接着又说，“不过我对他的态度始终没变，阿笙，他终究不是你的良配。”
闻笙一直不理解，周聿怀与傅砚临之前并不认识，为何一直对他的敌意那么大？
好像姜如新最近也是这么认为。
也许傅砚临的性子不是长辈眼中循规蹈矩的类型，不受欢迎也很正常。
“Jo，谢谢你的关心。有些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先回去干活。”闻笙赶紧转移话题。
周聿怀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你手头上的几个项目尽快开展，希望在春节前能有好消息。”
“好。”
回到办公室，闻笙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手头的几个项目她仔细研究过，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稍后就能交给手下的分析师尽快开展尽职调查，希望能赶在年前递交给周聿怀审批。
下午上班的时候，闻笙接到霍婉华的电话。
“闻小姐，我挺欣赏你这次处理薇溪诺事件的速度。赵董也知道了这次的事，也表示对你们长璟投资有信心，后续希望能有更深度的合作。”霍婉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官方客套。
闻笙莞尔，“谢谢霍总，我会继续努力。”
“对了，之前我给你介绍的项目，怎么交给其他人负责了？”霍婉华突然问道。
“您介绍给我的项目？霍总，我记得除了薇溪诺意外，暂时还没有新的项目合作。”闻笙说。
霍婉华疑惑地问道，“是我朋友的女儿，那天回国的时候刚好在机场碰到，聊了几句。她说公司准备启动B+轮融资，我就随口提了一嘴你们长璟资本。临别的时候她问我要了你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说抽个时间去你们公司了解一下情况。周总也知道这件事，他没告诉你吗？”
“可能周总最近比较忙，还没跟我聊这件事，稍后我再问问他。”闻笙眉头一蹙。
霍婉华笑了笑，“我这位朋友的女儿也挺厉害的，年纪轻轻就在国外赚了第一桶金，然后开始投资国内的公司。这段时间她在对比江州的几家风投公司，打算月底前定下来，希望你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职场上的人脉，有时候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
“霍总，我先去了解情况，晚点再复你。”闻笙说。
挂了线，闻笙第一时间去合伙人办公室找周聿怀，打算问清楚整件事。
刚好周聿怀在打电话，手势示意她别出声。
“妈，我最近真的很忙。”
“不用了，年前我会回去一趟。”
“我还有工作要忙，就这样，先挂了。”
周聿怀挂了线，脸色依然不太好。
“是——林阿姨？”闻笙是试探性问道。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可是闻笙依然对林绥芬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每当想起她，就会很自然回忆起那天在医院走廊被狂扇巴掌和谩骂的情景。
心里总归不舒服。
周聿怀抬眸看了闻笙一眼，默默点头。
因为闻亭书的事，周聿怀这些年与林绥芬的母子关系疏远了不少，加上之前一直在国外母子俩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只会在每个月的月初，固定往她的卡里打一笔钱，保证她衣食无忧。
其余的时候，他都在忙工作。
可是今年周聿怀回国了，林绥芬总是隔三差五给他打电话，还提前一个多月叮嘱他今年一定要回嘉州过年。
今天的这通电话，是林绥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闻笙也在长璟工作，特意打过来质问周聿怀。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闻笙不简单，提醒他要保持距离。
“对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周聿怀揉了揉眉心骨，故意转移话题。
闻笙点了点头，“刚才霍总给我打电话，特意提起给我介绍新项目的事，还说你换其他人负责了？”
这件事，周聿怀猜到闻笙终究会知道，也不打算隐瞒，“是的，你现在手头上堆积了其他项目，恐怕忙不过来，我交给Jeff那边负责了。”
换做平日，闻笙觉得老板把项目分给谁都应该服从。反正长璟最近又不差项目，她这段时间也挺忙的。
可是这个项目是霍婉华介绍的，意义就不一样。
那是对闻笙的信任，更何况霍婉华还指名道姓要交给她来处理。
重点是周聿怀压根没在闻笙面前提及这件事，她才觉得蹊跷。难不成，他没打算让她经手？
“Jo，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笙很聪明，但有时候女人太聪明并非好事，难得糊涂会活得更轻松。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这件事？阿笙，我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你先专心忙完手头上的项目，别的不要管。”周聿怀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这么一说，闻笙也就更好奇了，“Jo，我有知情权。”
周聿怀知道闻笙的性子执拗，不服输。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希望她跟那个人打交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对你没好处。”
“如果霍总下次再给我打电话问起这件事，我仍旧不知情，也挺尴尬的。Jo，你是不是担心我处理不好这个项目？”闻笙发出灵魂的拷问。
“你真的想要知道？”周聿怀一瞬不瞬盯着闻笙。
闻笙点头，“是的，无论你不让我负责这个项目的原因是什么，我也想知道真相。”
罢了，纸始终包不住火，项目要是谈成闻笙总会知道的。
“你自己看吧。”周聿怀从抽屉里抽出一只黑色的文件夹，放到桌面上。
闻笙拿起文件夹翻开第一页，看到公司名字的时候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