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咋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蔡木匠指着门口骂:

“要不是她,我能跟胡秀秀定亲?”

“行了,骂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退亲!”

“哼,这恶媒婆一定是想坑钱,才不办事的。咱们明天自己去,要是他们不退,可别怪我不客气。”

母子二人也没心思开铺了,关起门来商量起对策来。

……

话说中午叶采苹买完牛,一行人便往村里赶。

这段时间送货,叶大全早就学会了赶牛,这会正赶着新买的黑牛,跟在叶八斤身后。

一群孩子正在村口玩耍,看着两头黑牛进村,不由嘻嘻哈哈地追在后面。

“哇,是牛!又有一头牛!”

“大全叔,这牛是哪里弄来的?”

叶大全憨笑着:“这是你们苹姑姑买的。”

“哇!”那群孩子一脸惊讶,“我们能坐吗?”

“能,上来吧!”叶采苹笑道。

那群孩子也不客气了,争相爬到新牛车上,一群人笑笑闹闹地进了村。

直到停在老叶家门口,那群孩子才意犹未尽地跳下牛车。

叶老太和杜氏等人走出门,看着新买的大黑牛喜不自禁,争着把牛牵进牲口棚。

老叶家一直有牲口棚,以前是养猪的,现在便让牛住着。

“小姑。”叶勇紧张地上前,“事情……现在怎样了?”

叶采苹低声道:“放心,咱们等着看明天的大戏。”

叶勇嗯了一声,便跟叶鹏一起出门割牛草了。

这牛才拉回来,不好牵出去,先在家喂一阵子再说。

第二天早上。

叶采苹带着杜氏和韦氏一起做胡辣汤。

虽然告诉了她们方法,再加上大料粉和胡椒粉,就能做出胡辣汤来。

但就算是一样的调料,一千个人做,便是一千种味。

眼下卖的是叶采苹做出来的味道,所以得按叶采苹的步骤来,不能有差错。

杜氏和韦氏记得很仔细,特别是杜氏,她很舍得放料。

韦氏有点放不开,总觉得料和肉放太多了,很心疼。

叶采苹说:“一桶汤,该放多少肉就得多少,料包也是,不能省,否则味道就会不对。”

“味道变了,顾客就会有所流失,不但省不了钱,还会少赚很多。”

韦氏点头:“明白。”

杜氏说:“反正按着你说的,咱们称好量,就行了吧?”

“对。”

难得买了头新牛,叶采苹便让叶八斤家的老牛休息了。

今天是新牛拉货的第一天,便由八斤驾车。

胡辣汤出发后,叶采苹吃过早饭,便趴在桌上画图。

画的是她要建的房子,幸好她点美术基础,画起来倒也不难。

“娘!”叶欢儿破门而入,一脸兴奋:“秀秀家闹起来了!那边围了很多人。”

叶采苹挑眉,连忙跟叶欢儿出门。

杜氏韦氏、金花银花和叶老太也听到了风声,一脸八卦地前去胡家看热闹。

胡家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秀秀娘这会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

秀秀娘本来就气了一整晚,又没个人商量,已经急上火了。

正想着等天一亮,就到镇上找蔡木匠,好挽回这段亲事。

岂料,不等她出门,蔡木匠母子便找上了门。

一进院门,蔡木匠便开门见山:

“婶子,咱们爽快点,把庚帖还回来,再退我一两定银,就两清了。事情拖久了,对谁都没好处。”

秀秀娘白着脸:“贤婿,这其中有误会,有啥事进屋里说吧!”

蔡木匠犹豫着,正要跟蔡母一起进屋商量。

不想,胡小四突然跑过来,抱着蔡木匠,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

“姐夫,你不要退亲呀!你不能不要我姐姐呀!呜呜!”

“姐夫!不要退亲!!”胡小三几个也一块哭,“姐夫——”

五个娃儿的哭声震天响,吵得左邻右舍都跑了过来:“怎么了?”

“我没听错吧,退亲?昨天秀秀娘才上我家唠嗑,说秀秀定亲了,对象是镇上的蔡木匠,给二十两彩礼呢!”

“而且蔡木匠还有铺子有房子,一个月有一二两银子的收入,是个富户。”

蔡木匠母子一听这话,更气愤了。

才定亲一两天,便到处宣扬,就这么恨嫁?

而且还把他扒得这么清楚,到处说他一个月有多少钱收入……她想干什么?

“大家别胡说,秀秀跟蔡木匠好着呢,才没有退亲这事。”秀秀娘忙朝围过来的邻居解释,又去拉蔡母:

“亲家,先进屋里坐,万事好商量。”

蔡母沉着脸:“有啥好商量的。我们来就是为了退亲的!跟你进了屋,谁知你会编排出什么来!”

原本,他们还想给胡家脸面的,想着定亲时日短,没人知道,悄悄退了便是,对大家都好。

哪料……

行吧,既然如此,就得当众说清楚。

秀秀娘又是气又是急,指着他们大骂:

“姓蔡的,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前天才定的亲,你转头就退,耍我们玩呢?”

铁牛媳妇和一群邻居听得一阵诧异,铁牛媳妇道:

“姓蔡的,有你们这样做人的么?既然定亲了,就好好处着,突然退亲,总得给个理由。”

“就是。我们青村河不是好欺负的!”

秀秀娘见村民们都站自己这边,感动得红了眼眶,觉得终于有了底气:“谢谢大家……呜呜……”

蔡木匠气结:“行,给个由头。我之所以答应给二十两彩礼定亲,是信了她的鬼话,说什么胡秀秀好生养,包生儿子。”

“这不就结了?”一个邻居婶子道,“人家秀秀是真的带出了七个弟弟,是真的好生养。”

“人家要二十两,也没毛病呀!你不愿意,当时不要答应就是了。咋的,答应了,突然又觉得贵了?没有你们这样的。”

蔡木匠噎住了,这里确实是他理亏。

蔡母急道:“大姐你说得对。当时是我们冲动。要是真的包生儿子,二十两也没啥,但要是生不出来呢?那咋办?她到时会退钱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望向秀秀娘。

秀秀娘脸色铁青:“我说了包生就包生,我都行,她是我女儿,凭啥不行?”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咱们签个契书,剩下的十九两就押在官府里,等她生了儿子,这钱再给你。”蔡木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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