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老臣此前,并未与他有过争锋,亦不知其善战之法。”

“若盲目交阵,只怕落至两败俱伤,功亏一篑矣!”

秦王政闭目沉吟,默然不语。

李斯稍稍一顿,再度提议,拱手说道:“杨端和将军,亦为集兵家精髓之大成者,使为副将,辅佐将军如何?!”

闻听此言,王翦尚未回话,杨端和便亦缓缓摇头,手捻胡须,轻声说道:“某亦未曾见过李牧,加之效用不大!”

秦王政骤然睁开双眼,环视一周,面色不悦,漠然说道:“如此尔等之言,寡人治下,泱泱大秦,武职无数,竟无一人可破敌将之者?!”

众臣微微皱眉,垂首不语。

王翦轻捋胡须,顺势以手遮脸,朝着身旁蒙武,悄悄打一眼色。

蒙武瞬时了然,立身而起,拱手喝道:“启禀大王,臣欲举荐一人,定可助于王翦将军,大破李牧!”

“哦?!”

秦王政闻言,瞬时精神一振,俯案探身,沉声问道:“何人?!”

“回大王!”

蒙武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郑重说道:“臣欲举荐者,乃为秦军鬼士,校尉明克敌!”

此言一出,满厅寂然。

下一刻。

九卿廷尉面目阴沉,直接拍案而起,一甩衣袖,怒声喝道:“荒唐!”

“莫说此明克敌,乃为戴罪之身,只言此一莽夫,只懂冲锋陷阵之者,亦有何等资格,统帅十万之军?!”

王翦缓缓起身,悠然说道:“廷尉大人尚不可知,前载之时,阏与之地,赵将于新,曾领六万大军来攻!”

“而我秦国主力,尚在漳水腹地,阏与驻守兵士,只为五千新卒!”

“至此倾覆之际,便是尔之口中莽夫,献以连环计策,火烧山林,夜袭樊城,逼至赵军不得不退!”

“最后再以山谷设伏,以弱胜强,以寡敌众,仅以不足三千阵亡之士,尽诛赵国六万大军,未留一人存活!”

说罢,王翦目视众人,眼含笑意,仰首说道:“如此,亦可得统帅十万兵卒资格!”

秦王政缓缓点头,欣然说道:“此事,寡人亦有耳闻!”

亦有秦王所言,廷尉还可如何?

只能哑然不语,悻悻摇头。

王翦轻捋白须,继续说道:“由此可见,鬼士虽为神勇无双,善战无敌,但亦同样智谋过人,只是埋于草莽之间,未曾自领一军,无处可得施展而罢!”

“再亦兼之,其曾于去载之时,与敌将李牧,数度战阵交锋,想来必定熟悉对方脾性战法,更可借此寻一漏洞,将其一战败之!”

说罢,王翦转身朝着秦王政,躬身一礼,抱拳说道:“启禀大王,若可得明克敌为副,占尽人和之力,老臣破于敌军国度,则亦更添三分把握!”

闻听此言,厅中左侧,一众九卿文臣之中,有人不甘欲起,想要出言驳斥。

然则还未动身,却见首位李斯,缓缓摇头,示意他等莫要乱动。

李斯心中清楚,秦王早有将明克敌放出心思。

即便无此战时之机,大可来日再寻以其他由头。

挡之,亦不可挡矣!

果然!

几乎王翦话音刚落,秦王政便亦立即出声,抬手示意,象征性的问道:“校尉明克敌,尚在何处?!”

李斯深吸一口气,侧身行礼,垂首说道:“启禀大王,鬼士亦在廷尉署狱之中。”

秦王政沉思片刻,随之一脸恍然,拍掌说道:“如此之久,竟还在狱中,寡人险些已将此事忘却。”

众臣闻言,亦纷纷侧目,以袖遮面,偷偷咧嘴。

演着的真像,若不是昨日还因参奏明克敌的竹简,大发雷霆,臣等险些便要信了!

“来人!”

下一刻,秦王政直接立身而起,挥动衣袖,沉声说道:“传寡人令,前去狱中,问询鬼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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