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不时亦有援兵而至,然均为之所败,全军覆没。
历经五月时间,秦军在桓翼统帅之下,已连克平阳,棘蒲,屯氏,清阳,缭五地,于武城外四十里处,扎下大营。
而消息传至邯郸,赵王宫上下,一片震惊。
此时便是昏庸如赵王,亦只桓翼所想。
随在奸臣郭开的提议下,于北方数城,征集老兵新卒,共十五万余,以败将扈辄为帅,自宜安东南而下,横渡漳水,直取秦军后方,救援武城。
……
此时。
武城西北,百里之外。
一座略微凸起的山丘之上。
“唏律律!”
战马立于此处,打着响鼻,无聊的踏动四蹄。
明克敌坐于马背之上,眯起眼睛,伸长脖子,朝远处眺望。
自上次顶撞桓翼,大军离开平阳,开始行进之后,明克敌部,五千人等,便被安排在大军后方,负责粮草辎重押运,探查赵国消息。
这数月之间,大战小仗,攻城拔寨,他等皆尽未有参与过一回。
每次都被排至最后一阵,往往还未待号令他们攻击的军令下达,厮杀便已然结束。
一些究竟沙场的老兵,尚且还好,难得如此长时间,亦不用讲脑袋挂在腰间,与人搏杀,便权当是在放假休沐。
可那些刚补充进来的新军士卒,却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之中,大多入伍,便是为了捞取军功。
如今已过半载,却一战未曾参与。
这要到何时,才能挣上爵位良田,送予家中老幼。
邓梁、羌魁,亦报于明克敌数次,营内人心浮动,已有闲话开始传出。
而明克敌所做,亦只是命令麾下军职,出面安抚。
至于实在安抚不住之人,明克敌便亲自出面,寻上裨将邓值,将愿意离营参战者,与其麾下士卒调换。
数月时间,营内新卒,已去了大半,但随之所换之人,却皆为仰慕“鬼士”之名的百战老兵。
而如此一来,明克敌部便瞬时成了尽皆精锐之营,战力亦随之大增!
以致军中将领,人人羡慕无比,无不扼腕叹息。
“踏踏踏!”
战马奔腾之声传来,将明克敌从思绪中惊醒。
转头望去,北方数骑飞快而至,为首者,乃是慕名主动要求换至营内的伍长丘守。
“吁!”
丘守于明克敌身前数步,勒停战马,随即拱手汇报道:“启禀大人,小人等人,于北方探得赵军行踪,彼时正横渡漳水,想必此刻已至河畔,复而尽入南宫城中。”
听着丘守禀告而来的消息,明克敌面上未有露出丝毫惊色。
秦军于赵地纵横,已近半年时间,想必赵王早就忍耐到了极限。
之前虽数次有赵军来袭,但亦不过了了万人,于数十万秦兵来言,实属小打小闹。
而此回大军尽启,欲要一决胜负,亦在桓翼的预料之中。
甚至与其所想,还要晚上许多。
明克敌轻轻抖了抖手中马鞭,出声问道:“可知敌军人数几何?”
“回大人。”
丘守躬身,郑重回道:“无边无际,必在十万之上。”
当人数多到一定程度之时,便是他这等百战老兵,亦难以估算具体数字。
目光所及,亦未能望之尽头,又如何猜测?
明克敌微微点头,复又问道:“为帅者何人?”
“这……”
丘守踌躇片刻,实话实说道:“军中旗帜未显,小人亦不清楚。”
明克敌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未知人数,亦不晓其将,某亦如何向将军报之?”
闻听此言,丘守即刻从马背跃下,单膝跪地,垂首抱拳道:“小人有罪,还请大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