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敌微微皱眉,他亦觉的不解。
往年此时,已不用耕种,那些闲汉与村妇,大多都会三三两两的聚在街上,闲话家常打磨时间。
但此时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为何半点踪迹也无?
“这有何怪处?”
羌魁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道:“岁末将近,许是被村公召集到祖庙中议事了也说不定。”
“应是如此。”
明克敌点了点头,家门便在眼前,已顾不得这些。
随口回了一句后,便冲着众人指挥道:“村中狭窄,不宜快速赶路,以防踩踏,统统下马,牵马而行吧。”
“喏!”
众人应声跳下马背,跟在明克敌身后,向村内走去。
一路走来,仍是半点人烟也无。
安静的有些诡异。
直到快至家门处,只有百余步时。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堆人影,将整个街道都给堵死了。
“竟被你给言中了。”
邓梁惊奇的看了羌魁一眼:“村外未有人影,原本都被聚集在了村中。”
不知为何。
看到眼前此景,明克敌突然感觉莫名心慌,烦躁无比。
将战马交给一名亲卫,明克敌带着邓梁走到人群后方,在一名正垫着脚,探着头,拼命朝里面张望的村民肩膀上拍看了一下,开口询问道:“这位大兄,为何你们都聚集在此处?可是村公议事?”
村民正看的津津有味,闻言随口回道:“议什么事,我们是在看热闹。”
明克敌微微皱眉。
“是何热闹,如此好看?”
村民有些不耐烦,头也未回的解释道:“这不前几日嘛,那郡丞妻弟收了北城张家二郎五百钱,来明家帮他保媒。”
“但没成想,这明家小娘子还挺贞烈,好话说尽,亦是不听,最后还拿着锄头,将人给赶了出来。”
“于是郡丞妻弟一怒之下,就使了些手段,给这小娘子套上了个“逃妻”的罪名,此刻正带着一帮服役,要将她破门拿下,直接送到北城张家的宅邸里去。”
村民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未曾发现身后,明克敌的脸色已渐渐狰狞。
“要我说,这明家小娘子亦是痴傻,那明克敌跑去当兵,一整年了亦未曾回来,肯定早已死在外面,她即便死等,又能如何?”
“何况就算明克敌尚且活着,他一个小小秦卒,亦如何比的过张家?人家那可是世代的官屠,家资丰厚,真要入了张家门,吃香喝辣,岂不自在?又何必在此地遭这份罪!”
村民转头问道:“你说,我言之可有道……大,大,大人!”
村民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听自己说了半天话的,竟然是一位将领。
老秦尚武,即使普通之民,亦认得军中着装。
一眼便能分的出来,是官,是卒。
明克敌脸色铁青,看亦未曾看他一眼,直接转身走了回去,冲着一众亲卫低喝道:“全军听令,上马!”
“喏!”
五百亲卫齐齐跳上战马,目光看着明克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邓梁!”
邓梁拱手应声:“末将在!”
“前去传本将令!”
明克敌指着前方的村民,呵斥道:“三息时间,若不让开,踩死勿论!”
“喏!”
邓梁策马上前,举起长剑,高喝道:“我等乃秦军校尉明克敌部,不想死的速速让开!”
“哗!”
一众村民只楞了片刻,便纷纷快速向两边躲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锵!”
明克敌抽出腰间长剑,看着百步外,盘踞在家门前的人影。
嘶声吼道:“众将士,随我杀人!”
“风!”
“大风!”
亲卫高声呼喝,紧紧跟随在明克敌身后,笔直冲锋。
路过那名村民身边时,邓梁猛然勒住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