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硬着头皮说道:“但,亦无奏效。”
“此刻阏与城三十里内的山林,已被焚烧一空,只余下一堆不到三尺的树根。”
“砰!”
“废物!”
于新一脚踹翻桌案,铁青着脸喝道:“万余大军,竟然连小小火势亦阻挡不住,本将要你等有何用处!”
“大人息怒!”
将领苦着脸解释道:“非是我等将士未有尽力,实在是林火本属天灾,非人力所能抗衡啊。”
“混账!”
于新一脚将其踹翻,怒吼道:“再敢以此妖言推诿,本将定要将你腰斩悬挂于营内,暴尸七日!”
“末将不敢!末将知罪!”
将领赶忙起身,连连求饶。
“滚!”
于新指着营帐大门的方向,呵斥道:“莫要再让本将见到你!立刻滚出去!”
“喏!大人息怒,末将告退,这便告退!”
将领说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废物!全是废物!”
于新仍觉怒不可歇,抽出长剑,一剑将倾覆的桌案砍成两半。
面容狰狞,咬牙斥道:“这偌大营中,三城兵马,数万余人,竟通通都是草包,无一人可替本将分忧,何其悲也!”
“当真是天不佑我赵国,天不佑于新乎?!”
“报!”
忽然,一声高喝从帐外传来。
随即亲卫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有急报传来!”
于新甩手。
“传他进来!”
“喏!”
片刻后,一名满身风尘,面色疲倦的传令兵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启禀将军,俞据急报!”
“秦军将领羌魁,趁我城内兵力空虚,领军偷袭。”
“县令大人率我等与之交战,但敌军势众,亦是不敌,随命小人前来向将军求援!”
“你说什么?!”
于新脸色大变,一把扯住传令兵的衣襟,目眦欲裂:“刚才何言?你再说一遍?!”
传令兵亦是满脸焦急,拱手说道:“将军,秦军趁将军率兵征战在外,城内空虚,昨夜直取我俞据,小人临来时,城门已被攻破,此时怕已是失守。”
“还请将军速速率兵回去营救,晚之怕是便来不及了!”
“铛啷啷!”
于新神情怔然,连退数步,手中长剑竟是脱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无可能!绝无此可能!”
于新面色瞬间涨红,连连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羌魁麾下只有不到两万人,尚有一城要守,如何敢取俞据?”
“他便不怕顾此失彼,被我军趁势夺他守城,断他后路,围而歼之吗!”
“这……”
传令兵犹豫道:“小人不知,但小人之言,句句属实,亦不敢欺瞒将军,还请将军明鉴!”
于新面色苍白。
他又怎能不知?
一小小士卒,又怎敢假传军令,戏弄于他?
但让他就此撤走,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回想那时,三军合兵一处,他被众人推举为大将,统领数万大军,是何等的豪情壮志,意气风发。
如今已过数日,寸功未立,一城未取,阏与仍旧坚不可破,他却反倒折损了万余大军。
这其中之落差,他如何能够接受?
“哈,哈哈哈哈!”
于新放声大笑,双眼通红,惨然道:“某于新还是小看了天下人!”
“本以为万余残军,守城之将不过一区区校尉,本将翻手之间便可破之,未曾想,自己却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先烧山林,再取俞据,逼的本将攻无可攻,却又不得不退,处于两难之间!”
“好计谋,好算计!校尉之职,委实不妥,乃将才也!”
“将军。”
望着好似疯癫一般的于新,传令兵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回援之事,您看?”
“……”
于新默然片刻,长长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满脸疲惫的冲着亲卫摆了摆手。
“传本将令,一个时辰后拔营,回返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