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完,百姓纷纷叫好,都附和着为他声援。

百姓看向李坏的目光更加狂热,各种溢美之词,毫无节制的赞美久久不绝…

“锵~”李坏突然拔出腰间宝剑,整个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问那汉子:“你觉得本王长得像神仙吗。”

“当然像,王爷生得一副仙人模样,漂亮俊美,王爷自己就是雷神将军,当然像了!”那精瘦汉子笑脸灿烂的说,语气夸张。

百姓听了也附和的说是。

李坏却突然冷下脸:“哦,这么说来你也是个神仙。”

“不是,小人怎么会是呢,只有王爷才是啊,王爷是天生雷神将军!”他连忙欢喜的道,然后眨眨眼,似乎某种暗示。

李坏已经明白事情原委,这世上永远不缺投机取巧的小人,以前的普世大仙是,现在这个也是。

“你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雷神是什么样子呢?既然不知,怎么就敢说本王长得像雷神,这不是欺骗本王吗。”李坏的话越来越冷。

他说话不带一丝情感语气,让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下来,百姓也逐渐发现情况不对,附和的声音逐渐少了,那精瘦汉子有些慌,事情似乎和他所想完全不一样。

“王爷就是雷神,当然是像的,哪里还用看…”他赶紧道,可前后逻辑已经不通,被李坏打断:“哦,你说是雷神就是雷神,那你是什么,神仙位次都是你定的吗?你岂不是比上天之子的皇上还要尊贵!你这是大逆不道!”

“王爷,小人当然不敢,小人…”他话语慌乱,手足无措起来,百姓也逐渐像是明白什么,附和的声音小了下去,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还在跟着小声叫雷神将军,也被大人连忙捂住嘴。

“王爷…小人、小人…”

突然,寒光一闪,李坏手起刀落,精瘦男子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红光乍现,血腥味瞬间弥漫公堂,血水如同溪流滚滚而出,冒着热气,他再没机会狡辩了…

李坏也没想过,铁牛给他打造的宝剑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开封的。

他突然发难,百姓和衙役都吓住了。

李坏驻住着剑,鞋帮沾了粘稠的血,腥臭的味道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因为它的祸害比匪盗还甚。

这时,起芳也将关押在衙门大牢中的普世大仙押上来,一见公堂的骇人场景,她也愣了。

李坏指着半死不活的普世大仙,对着众多百姓高声道:“上次你们被他骗,本王以为你们已经学到教训,没想到这次又被骗,真令本王失望。这世上永远有投机取巧,想要蛊惑世人之辈,他是。”

李坏一脚踩碎泥像,写着“平南大王,雷神将军,功德无量”的纸条瞬间被鲜血染红,然后又指了指地上尸首分离的男子,“他也是。他和普世大仙的区别只是普世大仙以自身行骗,他则想借本王名义行骗,都是一样。”

“你们不理解,分辨不明,本王不怪你们。”说着他高声道:“起都统,起拟官文,本王有命。”

起芳点头:“遵命。”

然后她快速研墨,铺纸,沾笔,不一会儿就已经准备好。

面对众多百姓的目光,李坏将沾血的宝剑立在身前,高声道:“天子皇孙,平南王郡王有令,即日起,淮化境内,但凡祭拜鬼神,不得妄立仙神,以天地、土地神、五谷神为尊,不得以人为尊,若以鬼神之名行骗,欺诈、盘剥世人,一经核实,斩立决。”

不一会儿,起芳就写好了,然后李坏亲自用印,加了淮化府印,还加他的平南王宝印。

之后,李坏指着地上的尸体,面对众多百姓,“以后,但凡以鬼神为幌子欺骗世人,都是这个下场。

本王说过,拜神不能让你们吃饱,拜我也是一样,若要活得好,只能靠你们自己。

丢掉不切实际之幻想,不要妄想依靠他人,自立自强,方为上道。”他一字一顿的郑重道。

说完,有人默默跪下,然后接二连三的也有人跟着跪下。

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年轻人可能听不懂这些意思,但他们这些活了几十年,一辈子经历风风雨雨的人,往往更加能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平南王是真为他们好…

“散了吧,本王知道你们一片好意,但专心耕作,各司其职便是对本王最大的支持。”说完,百姓陆续拜别,关于这里的事,平南王的命令也很快就会散播出去。

“其实…王爷不必如此,他们把王爷当神不也好。”写好官文,站在他身后的起芳小声道。

李坏看她一眼,随即开玩笑,“起都统想让我当第二个普世大仙吗。”

“能号令无数百姓,言听计从,就是叫他们去死也毫不犹豫,那也不错。”起芳嘴角上扬。

李坏摇头,随即也笑起来。

狄至身为将领,首先想到的是骄兵必败,此风不可助长;起芳身为官吏首先想到的是控制百姓,让众人听从号令;而他身为千年之后的人,想的则会更加深远,肩负的也会更多。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做出自己的判断,提出自己的意见,这就是一个团体最好的状态。

“也许现在是好,但功在当时,遗祸千秋。”李坏认真的说,见他这么说,起芳也没反驳,然后她下令让衙役清理尸体,公堂。



很快,衙门内发生的事情,还有平南王的命令都随着众多百姓和到处粘贴的官文告示传播出去,一时间泸州上下议论纷纷,一两日后,大胜遗留下的浮躁情绪也开始消弭许多。

更多百姓记住平南王“丢掉不切实际之幻想,不要妄想依靠他人,自立自强,方为上道。”的话,纷纷努力投入春耕之中,军士也从幻想中醒来,明白泸州形势的严峻,愈发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在李坏到达泸州几十天之后,在饥荒和苦难中挣扎,被恐慌和邪教支配,深陷泥潭长达一年多的古城泸州,终于真正脱去那笼罩每个人头顶的不切实际之荒诞,开始散发生机和肃杀。

李坏站在城头,周围甲士森严,看南方天空云聚,风起云涌,夏初的雨就要来了,同时他也明白,最艰难的考验也会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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