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心堂里母慈子孝。

徐芷萱一边给国公夫人捶着肩膀,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那个陈世美真是坏的很呐,为了嫁给公主,竟然要杀自己的发妻。这公主也是可怜,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种人?”

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在旁边垂首的关竹心。

“所以公主更该擦亮眼睛,以免被坏人给蒙蔽了。”

“娘,您说的对。我想通了昨天的事确实是我太冒失了。您从小就拿我当心肝儿肉来疼,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的。”

国公夫人拍了拍小姐的手,“哟,咱们芷萱长大了,懂事了。”

“娘,您是不是乏了。芷萱也想回去再看看祖母的寿礼,就不打扰娘休息了。”

国公夫人听了更加欣慰,“竹心留下,我问她几句话。”

小姐走后,国公夫人看一眼刘妈妈,刘妈妈从侧间取了两只金镯子放在关竹心面前,笑得慈祥,“夫人知道你是个好的,选一个吧。”

刘妈妈见竹心低头不语,又道:“这只游龙绞丝的镯子虽好看却只有一两多重。另一只样式简单却是实心的足足有三两重。你是个聪明的,知道该怎么选吧?”

竹心跪在堂前,看都不看那两只镯子。“既是主子的赏,竹心只会谢恩又怎么能挑拣呢?”

一直不说话的国公夫人突然来了句,“我中意的是鹤鸣,你若能促成此事,还有重赏。”

“小侯爷人中龙凤,和小姐是天作之合。奴婢定当尽力将此事办好。”

国公夫人揉了揉眉心,“这两只镯子都赏给她吧。”

竹心当着国公夫人的面把镯子戴在手上,重新跪下脆生生地说:“谢夫人赏赐。”

出了庆心堂,关竹心的笑容瞬间消失。看着手腕上的两只烫手的大金镯子。唉,她以为事情翻篇儿了,没想到事情升级了。

说起小侯爷宋鹤鸣,就要从他们大齐国赵、宋、徐、魏四大国公讲起。自从赵国公全族覆灭,宋国公就成了勋贵之首。小侯爷宋鹤鸣就是宋国公的次子。

这宋二少爷为何被称小侯爷呢?

那得从宋国公堂姐静和先皇后说起,先皇后是当今圣上发妻,皇长子生母。她的幼弟定北侯十年前战死,宋鹤鸣继承的是他堂叔的爵位。

小姐和小侯爷青梅竹马(从小打到大)。撮合他俩,当她是神仙吗?杀了她算了。

关竹心回到丹霞阁,小满依旧在院子外等着她,见她安然无恙。咧着嘴,笑着喊了声,“师父。”

竹心刚想说话,被一声“姑娘”打断。竹心转过头见来的人是外院的王婆子。

竹心就这么站着,看着她没说话。

王婆子舔着脸过去,“姑娘的伤没有大碍了吧?都怪老婆子下手没个轻重。”

竹心皮笑肉不笑,“怎会呢,听说打板子是门手艺活儿。在豆腐上放张宣纸,板子打在上面能把豆腐打碎而宣纸却完好无损。这样的本事是最有分寸的。”

饶是王婆子脸皮再厚,也不禁脸上一红。“头几下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姑娘你说是不?”

“我皮糙肉厚的早好利索了,可小姐金尊玉贵现在可还疼着呢。”

“老婆子无儿无女,能在国公府上讨个活计实属不易,求姑娘海涵。”王婆子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关竹心却仿佛没看见一样。

王婆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银镯子。

“这是我当姑娘时戴的,现在老了用不上,姑娘带着玩儿吧。”

关竹心伸手接过来瞧上一瞧,不经意露出腕上的金镯。“看着倒是精致,只是夫人刚赏了两只金镯。”

“谁不知道竹心姑娘最得主子们的喜欢。老婆子的这个赏人也好,戴着玩儿也好,你就留着吧。老婆子先走了。”说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看着王婆子远去的背影,竹心把银镯子递给小满。“什么路数?你说说。”

“定是见师父又得了夫人的宠。这才来巴结师父的,我这就把镯子还回去。”

“可她一个外院的婆子,如何知道庆心堂刚刚发生的事?夜间巡院的婆子可不止她一人有这手艺,昨天为何是她被选到庆心堂呢?”

小满恍然大悟,“她在庆心堂里有人。师父是想结个善缘,不追究此事了?”

竹心轻叹道:“听命行事罢了,况且没儿没女的也是可怜。”

“那我把镯子还回去,咱们好人做到底。”

关竹心揉了揉小满的脑袋。

“若是把镯子还回去,王婆子只会惶惶不可终日。明日我出府顺便给她买些治风湿的药膏,到时你帮我送过去吧。有来有往,人和人才能相处下去。”

小满笑的弯着眉眼,“师父,心善。”

关竹心拒立人设,“好人不长命,你可别咒我。”

小满不以为意,好奇的问道:“师父,你明日出府做什么?”

“去修今天小姐弄坏的镯子。”竹心跟小满眨眨眼。

小满心虚地吐了下舌头。见竹心已经径直的往院子里走了,便举着那只银镯子,问:“师父,这镯子……”

“给你了。”

晚上梳洗过后众丫鬟退下,竹心被小姐点了守夜。

“竹心,母亲留你说了什么?”

“赏了奴婢这个。”竹心伸出手腕让小姐瞧。

“母亲是不是还交代你别的事了?无缘无故怎会赏你两只镯子呀。”

竹心上下打量徐芷萱,“小姐,你好像变聪明了。”

徐芷萱白了她一眼,“快说。”

“夫人中意小侯爷,让我从中撮合,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徐芷萱指着自己的鼻子,“二表哥和我?我不要二表哥,竹心,你快想想办法。”

“你刚出了陈公子这档子事。可千万别表态,这件事得让小侯爷推拒。”

徐芷萱举着自己的小拳头,“我明白,以后再见到二表哥,见一次打一次,我就不信他忍得了。”

关竹心:“……”

正月十七,距离老太太寿辰还有七天。

晌午过后,关竹心坐着马车出了府。看了一上午的话本子,到了当差的时间就跑出去给小姐修镯子。谁也别想占用打工人的休息时间。

找到了一家平日常去的首饰铺子交代完镯子的事。关竹心对车夫老王,说道:“王叔,等会请你吃胡记的烧饼再配碗羊汤。”

“每次跟姑娘出来都有口福享呢。”

老王是关竹心“御用车夫”,确认过眼神是能一起摸鱼的人。

竹心撩起帘子看着车外,街上熙熙攘攘,仿佛置身在《清明上河图》中。

前面醉仙居,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到了近处,关竹心突然喊了声“停车”。

“王叔等我一下,我去买盒糕点。”

进了醉仙居,竹心悄然来到一个少年跟前,“阿寿哥,好久不见。你家小侯爷呢?”

看见突然出现的竹心,阿寿吓了一跳,笑得有些勉强,“原来是竹心啊。”

“我见阿寿哥神色慌张,可是需要帮忙?”

阿寿听罢眼睛亮了起来,把竹心拉到一边。

“确实是有件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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