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秋叶的胳膊上缠着的布条还是渗出了些血出来,没好全,且看着很是让人心痛,姜暄和叹了口气,生出几分自责。
她知道这说的是牧云,应了一声,“我晓得你的意思,不过云叔何时回来我也不大清楚。这几日咱们便少出些门吧,我陪你养伤。”
“那店里……”秋叶下意识要推辞,姜暄和很快想出法子来,“这简单,让掌柜那边把账本带过来给我看是一样的,只是不能跟客人们聊些有的没的了。”
听到这,秋叶还生出几份庆幸来,自己终于能安静些许时日了,就是这伤口实在疼。
二人遇刺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拓跋炎那里,不过他是几日之后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就连流云这个始作俑者也已经离开了,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拓跋炎仔细擦着剑,听身后的侍从将原委说清楚,神色淡然,不置可否,听到后面姜暄和当街跟此刻谈条件时,眼中才显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光芒出来。
他心中却没有多少惊讶,更多还是“果然如此”的感觉,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那如今呢,人都在哪里?”侍从说完,拓跋炎紧接着问了这么一句,因为手里还拿着武器,侍从以为这是想要和哪一边动手,庆幸自己早做准备,什么都记在心里,这便好回话。
“那刺客已经离开国境去往大周京城了,小姐还在日耀城中,她如今似乎很有些身家,在城中有两家珠宝铺子,来往的都是贵人。”
后面的话原本不必说的,但侍从敏锐的捕捉到了拓跋炎脸上的细微变化,每当自己说到那位小姐时,拓跋炎的眼神便会突然鲜活起来,可见是感兴趣。
“在朕眼皮子底下做生意吗?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过且由着她去吧,你继续盯紧些,有什么变动随时来报。”
刺杀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姜暄和的灵活应对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哪怕自身功夫不行,但这脑子的确是好使。
如今还做起生意来了,她是真要留在裘国吧。
他越想,心中越是徐徐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来,就连他自己想要深究,都想不大明白,也许是此前逼迫她嫁给拓跋扈未果,此刻也算是变相达到了目的,让人有些舒怀吧。
要说脑子好使,姜暄和可能还感觉不到,但她的确是心大,见血没两天便如常出门,去铺子里和客人们谈笑风生,仿佛之前当街那心惊肉跳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过。
也有不少客人听闻了这一次惊险,对她更是佩服不已,常常要她说说那天是怎么想到法子脱身的,还有她口中的要对她下手的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取她性命?
如此曲折又糟心的事姜暄和自然是不愿意讲,但是这些富家小姐,贵妇人们就爱听这样话本子似的东西,每每来都要缠着她再讲一遍。
无奈,姜暄和只好编出了一个不那么直接的版本,也在细微处修改成了她们爱听的,整件事情就变成了无伤大雅的嫉妒和自己低调的炫耀,连她自己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下变成街头说书的了。
因为她的热情,也因为她的能言善辩,出口成章,珍宝坊很快生意兴隆,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