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峥的宠爱是她眼下与姜家谈判的唯一筹码,如若这时慕容峥对她失去兴致……
姜暄和不敢去想姜相会如何对待母亲。
“那淑妃姐姐进去多久了呀?”
她回过神,朝郑槐问道。
“回娘娘,淑妃娘娘巳时进的御书房。”郑槐如实回答。
姜暄和暗里思量。
刚要开口,眼角余光轻扫,便见房门打开,淑妃身着棕紫云罗锦袍,端得雍容华贵,自台阶缓缓而下。
“妹妹是来找皇上的?”淑妃语气温和,走至姜暄和面前站定。
“真是不巧,皇上处理政事繁忙,连用膳都顾及不上。今日怕是无空见你。妹妹若是不着急,明日再来吧。”
姜暄和未发一语,便被下了逐客令。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不过请求慕容峥将她带去秋狩一事还得避开些人,今日有淑妃在场,确不是良机。
“谢谢淑妃姐姐提醒,那我待皇上有空再来看望吧。”
思索片刻,姜暄和决定先行回去。
“对了。”淑妃好似想到什么,忽然将她喊住。“听闻妹妹脸上受了伤,不知现下伤势如何?”
边说,她双眸轻抬,故作漫不经心,往姜暄和脸颊上打量了两圈。
“小伤罢了,已无大碍,谢过姐姐关心。”
看出淑妃眼底的郁闷,姜暄和假意不知,点头应道。
后宫尔虞我诈,与前朝比之无过。如今她势头正猛,不知多少人盼着她出事。
姜暄和心知肚明,更坚定了早日报仇,离开这鬼地方的决心。
同淑妃打了声招呼,她便转身离开。
“不是说她脸上的伤是被剪子划的嘛,怎的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望着姜暄和背影,淑妃小声嘟囔,满是不解。
愣了半晌,她收回目光,冷眼看向一旁的郑槐。
“皇上日理万机,莫要再给他添些麻烦。今日敏妃来过一事,就无需禀报皇上了。”
“奴才遵命。”郑槐将身子压得更低了些。
“记好了,说漏了嘴本宫饶不了你。”
扔下这句,淑妃神情轻蔑,从郑槐身旁扬长而过。
是夜。
窗外月朗星稀,姜暄和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依照慕容峥平日里的脾性,知晓她来过御书房,空闲时定会再召见她。
可她等了整整一日,也未等到宫人来请。
母亲还在姜相手中,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她等不起。
愈想心中不安愈甚,斟酌再三,姜暄和兀的从床上起身。
狩猎场她要去,慕容峥的宠爱她也要牢牢抓在手里。
正是深秋,夜里降温,冻得人生冷。
姜暄和特意着了件抹胸云蚕青丝长裙,外面衣袍宽大,稍动便会脱落。
冷风刺骨,自衣领和袖口钻进,浑身仿若跌入冰窖一般。
她咬紧牙齿,拢了拢身上衣袍,一步不敢停歇。
抵达御书房时,屋内仍灯火通明。
远远看到门外宫人伫立,戒备森严。姜暄和顿了顿,走进旁边宫巷。
凭借记忆,她找到宫殿后侧一扇窗户。
从这里进去,只消穿过屏风,便是御书房。
想来慕容峥并不愿见她,若等通报,只怕又是白来一趟。
罢了,一切都是为了救出母亲。
姜暄和心一横,挽起衣袖,当即攀上窗台。
因着幼时在山林间生活过,爬坡上树的事情常做。她并未多费力气,便顺利从窗户爬了进来。
啧,果真是宝刀未老!
姜暄和拍了拍手,心中暗自骄傲。
“谁?!”
兀的,不等她反应,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
眼见愈来愈近,姜暄和连忙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