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璇，等等乖，好不好？”
副驾驶，璇璇趴在车窗边，点点头。
江淮也不知道，璇璇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但不可置疑，打从把慕初璇接过来之后，这丫头就好像变了一个丫头，懂事的让人心疼。
只有偶尔在夜里。
璇璇才会光着脚丫，钻进江淮怀里，轻轻说想妈妈，想爸爸之类的话。
从慕初璇这。
江淮已经能够窥见，年幼时候的慕初颜，又是一种什么状态。
叹口气。
江淮也不知道，现在慕家进展到了什么样的情况。
车子刺破黑夜，在半山拐了一个弯，进入了檀宫。
唐家的管家，午叔已经等在门口。
停好车，随着午叔，三个人直接进了后院。
后院里。
唐昊天围着毯子，正坐在篝火前，安静的看着临江市中心的湖，秋夜随风起，风动，火就随风摇曳。
“江爸爸，羊咩咩！！”
璇璇指着火上的整只烤全羊，两眼放光。
听见声音的唐昊天。
也转过身。
先是和江淮打了打招呼，然后和打了激素似的，站起身张开双手，往小璇璇这边跑来。
边跑边喊：“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小丫头，这么水灵，赶紧让爷爷抱抱！”
璇璇害怕。
撒丫子跑，边跑边喊：“有可怕爷爷，江爸爸救命啊！”
“你江爸爸救不了你，过来让爷爷的胡子扎一下，看看哭不哭！”
于是。
两个相差有七十岁的两个人，围着篝火，一个跑，一个追，看得江淮甚至下意识觉得，好像心态老的只有自己。
半小时后。
羊烤好了，四个人围坐在火边，偶尔啪的一声，带出的火星，还能飞到天上两三米高。
夜幕下。
江淮和唐昊天端着白酒杯，谈起了些有的没的：“唐爷，我倒是非常想知道，你是怎么起家的？”
“靠偷，靠抢，靠不要脸，靠出卖朋友！”
江淮笑了笑，和唐昊天碰了碰杯，一口气喝了半杯，他知道唐昊天说的都是真的，于是借着酒劲，开始说起正事：“唐总，你希望，未来的唐朝集团，交给谁？”
“谁都可以！”唐昊天回答非常干脆，但又反问道：“那你呢？”
“我？”
江淮皱皱眉头，有点不明白，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多此一举的问题：“如果是我，我当然希望是唐佳妮。”
但是这个答案。
肯定是建立在，他和唐佳妮有绑定关系上。
要是现在绑定的人，是唐嫣然，那江淮觉得，自己也会毫不犹豫，说是唐嫣然。
又是半杯白酒下去。
江淮端着空杯子，举到眼前，视线穿过玻璃杯，看向远处丁小溪曼妙的身体，正抱着慕初璇在湖边，不知道研究什么东西。
江淮突然觉得。
要是慕初璇是自己女儿，丁小溪就是自己老婆，是不是这样的夜晚，会更温馨一些。
妈的！
肯定是酒劲上来了。
江淮揉揉脑袋，索性说道：“唐总，把证据直接给我吧，这把，我要让唐佳妮赢！”
唐昊天蹙起眉头，找午叔要来了两只高希霸，狠狠抽了两口：“什么证据？”
“当然是，能够直接让唐庆虎，唐庆鹤全都失败的证据，您是唐朝集团的最高决策人，我可不相信，您不知道您的儿子，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唐昊天捡起木头，丢进火里，砸出一串火星：“但是，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你需要给我，我也有能力，直接把这些东西，从你手里要走！”
“……”
江淮看唐昊天不说话。
知道他在等自己说：“家大，业更大，其实您一直都知道，三个儿子，不管是哪一个，都私下做过违背公司大方向的事情。”
“但是唐朝家业，更像是一团烧过火的灰烬，不管是橡木还是松木，最后都混在一起，谁也没办法把谁完全剔除出去。”
“所以，您也有无力的时候。”
“您很想教训儿子，但是你又不能，一旦你亲自出面，不管是动谁，唐朝看似坚强的外表，就会在内部崩塌，你需要一个恶人，揭露他们的行为，而你，则要充当好人，凝固唐家的血脉。”
唐昊天不说话。
江淮也知道，他猜对了。
这是他在某个夜晚，在慕初璇睡着之后，和丁小溪聊天，感悟出的道理。
那个晚上。
江淮坐在阳台上，叼着烟。
丁小溪就挽着江淮的胳膊，靠在江淮怀里。
两个人，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丁小溪突然说：“江淮，这个世界好奇怪，对不对，所有的星星，好像杂乱排列，但每一个又不可以乱动，我不能靠近你，你也不能主动靠近我。”
“一旦其中一个，想要靠近另一个，那就是永别，你说他们孤独吗？”
江淮没回答。
也没有理解，丁小溪到底什么意思。
但是他想到了唐家这些事情。
既然唐朝，最后决断人就在他面前。
他又何必去掺和那些浑水。
反正他想好了。
要是唐昊天不给证据，他就让丁小溪调查好的那些，摆在他面前，逼他给。
管他呢？
七十多老头子了。
大不了进ICU呗。
有的是钱。
也让他看看，是不是有钱真能续命。
结果就是。
唐昊天笑了笑，给江淮和自己满上了白酒：“给你，可以，就一个条件，把我喝服了！”
“老爷子，你确定？”
“……”
这个夜晚。
江淮也忘了到底喝了多少酒。
只记得，他跟唐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做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然后，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的三点多钟。
三点多钟的房间。
只有一盏小台灯亮着。
江淮艰难翻身，看见丁小溪正在卫生间和厨房，忙前忙后，她先是把他的衬衣晾在了阳台上，又从厨房，端来了杯泡着柠檬的水。
“江淮，还难受吗，喝点水吧！”
微弱灯光中，江淮第一次在丁小溪眼神中，看到了怜惜。
江淮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胃里舒服多了，但是脑子却依然混沌。
江淮很努力，想要接上关于和唐昊天喝酒之后的事情，但那片记忆，已经完全被格式化了，最后他只能寄希望于丁小溪身上：“小溪，最后谁赢了！”
丁小溪想了想：“应该是唐大爷，他比你多半杯。”
“什么？”江淮大惊失色，内心深深懊恼。
酒量上的不行，给一个男人带来的挫败感，几乎仅次于金钱，而且，对面还是个已经七十多的老头，这种挫败感，无疑是败上加败。
丁小溪看江淮心情似乎不好，继续说到：“但是江淮，你交到兄弟了，没关系的。”
“什么兄弟？”
“和唐爷喝多之后，你们两个搂搂抱抱，非要去关公那边拜把子，我和午叔拦都拦不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