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大纛下,战将们目瞪口呆,战场的溃败倒还在其次。
在己方兵马的参照下,这些秦军,为何看起来比他们的兵马,大了一圈不止?
至于曹涞,眸子中的惊疑都快溢出来。
节制骑兵的却月阵,防御最为厚重的当属正中,可看这玄色重骑,好似隐隐有一击便可穿而透之的可能!
“这...这不现实,莫非他们人人的甲,都是陨铁打造,为何如此坚固.....”
当他愣神之际,冉闵已然看见了他的大纛,振臂长啸,“取他的大纛!”
殿下临走交代,尽量少杀伐,多留些兵马日后收编,如此一来,斩将夺旗便是最好的方式。
铁浮屠闻令而动,纷纷转马,朝着官军大纛方向进发。
周遭官军,看着这些跟寺庙之中,那些巨大泥塑一般威武的战骑。
每个人皆是面色如土,体如筛糠。
别的不说,单是这些汉子那粗壮的脖子,怕是就算亮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狠砍几刀,也无法砍断。
战骑涌动,这些所谓的皇家禁卫纷纷避让,腾出路来。
他们大多本是功勋之后,家境殷实,本就没有搏命的打算,战争于他们而言还带有一丝浪漫色彩。
不过悲催的是,人生的第一场战,就是迎战铁浮屠这样的地狱难度。
原本众人心中建功立业的豪情,现在全都换成了往哪跑,活下来的可能性高一些。
官军大纛下,曹涞望着下方黑色洪流开始再次集合,意图向自己冲来时,霎时嗔眦欲裂。
却月阵从中而断,他打了一辈子仗,还是头回遇见这种情况。
如此一来,还谈什么合围,两边人马全都成了摆设!
身边四万摧云军,只有五千骑兵,余下都是步兵。
此刻。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仗,不是单靠人命堆叠就能拿下的。
“传令,收拢各军,快!”
曹涞一边吩咐,一遍翻身上马,继而对着身边战将道:
“本帅带着大纛活动起来,如此一来,便可减轻你们收拢兵马的压力,一个时辰内,速速整合兵马!”
“这些战骑玄乎的紧,还是从长计议!”
言罢,他当即一甩马鞭,带着五千铁骑和大纛,开始在战场上奔驰起来。
原地战将面面相觑,头一回见到有人把怕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不过眼下局势,这样安排倒也不算太坏。
于是乎。
战将们在原有兵马的基础上一边结成防御战阵,一边不断派出斥候,收集各自散落在战场的兵马。
正当他们忍着心中恐惧,准备正面硬捍这些未知的战骑之时。
不料。
提起马速的秦军战骑,丝毫不理睬他们这些后方主力,反而纷纷向着大纛追去。
战将们见状,皆是一愣,难道这些战骑跟曹涞有血仇?
怎的不趁着他们整合完毕兵马,消耗他们的主力,反而对大纛执念那么深。
不过这样倒更好,把压力全都给了曹涞那个王八蛋,他们反倒更有精力去收拢兵兵马。
但很快,这样的想法就破灭了。
正面战场。
压力骤降的皇家禁卫们,皆是浑身脱力,瘫在地上,享受着劫后余生。
可没等他们享受多长时间,远处,斥候拍马出现,大吼道:
“快!快结阵,秦军的步军来了!”
官军们闻听此言,皆是缓缓从地上站起,心中反而一丝期待。
娘的,原来秦军也不全是精锐战骑,也有寻常步军啊!
看来,此仗还有的打!
正当众人纷纷再次站立,战意再次开始在心中涌动之时。
山坡之上。
四万老营精锐,脸面之上闪烁着嗜血光芒,兴奋的从坡后急速狂奔而下。
当看见这些熟悉的壮硕身形时,原本皇家禁卫稍稍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面,再次变得无比惨白。
不是,步军怎么还这么壮!
"又是精锐,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