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尹氏女,是势在必行,不得已而为之。

尹老太爷最擅长自古至今的“驯狎”手段,骂皇帝、骂张帅,打压所有人,以此彰显自家的尊贵。

挨骂的人,还必须虚心听教。

张南姝知道她父母忍了下来。可她每次想起尹家老太爷那副嘴脸就想吐,连带着看尹家谁都烦死。

“……还好你没替尹家说话。”张南姝说。

又道,“不是我小气,而是尹家的确不是个东西。”

孙牧:“北城人口上百万,你只讨厌那么几个,自然是他们的错。”

张南姝情绪好转。

她又骂张知:“混账东西,还以为他跟我一样讨厌尹家,背地里却跟尹家女儿搞在一起。”

顿了顿,她又说,“平心而论,尹卿容是真漂亮,比我那大嫂漂亮多了,而且人很好。”

孙牧:“你不是很讨厌尹家的人?”

“大部分人都讨厌,尹卿容还行,几次接触对她印象不错。关键是她漂亮,我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张南姝说。

孙牧:“……喜欢?是怎样的喜欢?”

张南姝:“……”

尹堂衡也很漂亮,可张南姝瞧见他就反胃;到了尹卿容这里,又是另一幅光景,瞧着就赏心悦目。

张南姝又说:“张老二这个该死的,占个大便宜!”

“你是嫉妒吗?”孙牧问她。

张南姝又去捏他的脸:“你没完了?”

“南姝,你答应我的事……”他轻轻吻了吻她。

张南姝头皮发麻。

这个晚上,她的腰和大腿都酸痛难当,几乎要哭出来。

翌日,她不愿意起床。

孙牧小意温柔,在旁边哄着她。

张南姝便说他:“小人,别装!”

想起昨晚,孙牧便笑了起来。

朝阳落在室内,辉煌璀璨,他的笑也沾染了阳光,温暖灼热。

张南姝就不忍心责骂他了。

他长得真好看。

儿时记忆很浅,张南姝已经不记得孙牧的母亲长什么样子。应该是个很漂亮温柔的姨母。

孙牧和他四哥孙良长得都很好看,不太像孙松然。

他们俩嬉闹的时候,张南姝的大哥来了。

听闻妹妹还没起床,张林广直接闯到了卧房。

见状,他又退出来。

他隔着窗户说话:“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赖在床上像话吗?”

“你有什么事?”张南姝在卧房里大声问。

“恬恬过生日,我在家里摆几桌酒,你这边的人都去。”张林广说。

恬恬是他女儿,今年六岁。

“就咱们家人?”张南姝问。

张林广:“尹家的人会来,还有几户亲朋,另外孙牧……”

孙牧应了声:“大哥你说。”

“你家谁有空,也请过来,人多热闹。”张林广说。

孙牧没回答,张南姝抢着接了腔:“搞这样隆重?”

在北城,六岁属于不上不下的年纪,没有谁家大张旗鼓过这种生日的,都只是自家吃个饭。

“她去年生日没过,今年补上。再说了,咱们家也需要一点热闹。”张林广说。

张南姝的声音,带上了笑意:“大哥,我的婚礼也没办,什么时候也给我补一补呢?”

张林广:“……”

“我们会去的,大哥。再给我留四个席位,我请我四哥、表姐和她两个女儿。”孙牧走出来,对张林广说。

张林广脸色不太好看。

他对着孙牧,还是抱怨了句:“南姝越发骄纵,都是被我爹爹宠坏了。这个脾气,还不知收敛,将来吃苦的日子在后头。”

“一大清早,诅咒我吃苦?你真是亲哥。”张南姝道。

张林广:“你亲哥来了,你还在床上没起来,是谁不像话?”

兄妹俩越说越冲,眼瞧着就要吵起来。

孙牧只得打圆场,安抚再三,才把张林广给劝走。

他回房,替张南姝挑选旗袍,又道,“恶语伤人,亲兄妹之间总这样说话,也会生分,叫旁人挑拨了去。”

张南姝:“他的心早就偏了。想到给他女儿补过生日,有没有想过他妹妹?小孩子生日重要,还是他妹子的婚礼更重要?”

孙牧把旗袍放在床上,又去搭配了小皮鞋,一并拿过来。

“南姝,这个档口补过什么生日?这借口拙劣得有点荒诞了。”孙牧道。

张南姝原本愤怒的大脑,猛然一个激灵,似被人从天灵盖浇下一瓢凉水,她从头冰到脚,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是说……”

“有阴谋。”孙牧声音很轻,“南姝,别生气。还有啊,大帅临终时怎么跟你说的?”

爹爹临终前,对张南姝说了几句话。

他说,要小心所有人,包括她最亲近的二哥张知。

他还说,可以相信孙牧。

对,爹爹临终这样告诉她的,她可以相信孙牧。

“南姝,大帅走了,我们无所依仗,只能靠自己。”孙牧扶着她坐起来,“要当心了,帅府有事会发生。”

“你觉得冲谁来的?”张南姝问。

孙牧认真想了想:“这个关口,肯定不是冲你和我。也不是冲你二哥,因为他的力量很强大,一口咬不死他,他会反扑。极有可能……”

孙牧指了指后院。

张南姝猛然坐正了:“猪猪和铁疙瘩?”

“上次烟馆的秘密,是颜小姐发现的,告诉了二哥。”孙牧道。

张南姝:“我去找猪猪!”

她急急忙忙穿戴好,只把头发随意梳了梳,就跑到后院去了。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腰酸腿疼了。

颜今薏却推着景闻赫去后花园散步了,并不在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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