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冰容的父亲章栋文很悲伤。
他对章冰容没什么感情,可儿子章轩在他跟前长大,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
大好前途的儿子,即将要做罗总长的女婿,却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章栋文悲不自胜。
“……一定要查个明白!”章栋文对长子说。
大少爷章甫也难过,打起精神:“有件事,您得有个心理准备:阿轩的确和冰容……”
章栋文:“什么?不可能!”
“我只当他糊涂,劝说了他。罗大小姐主动示好,我让他与罗小姐来往,他同意了。
他告诉我,说他从未这样动过心,情难自禁。我没办法。”章甫叹气。
章栋文老泪纵横:“糊涂,你应该提早告诉我。”
二少章逸只安静听着。
他像个神相,庄严中缺少情绪。
他只是淡淡说:“这件事,太过于顺理成章,有阴谋。那个凶手,弱质女流,怎么控制住两个青年人?”
“三弟和冰容都是被人害死的?”
“对。被人害死,还要把他们的事公布于众,令人唾弃。”章逸说。
他又分析,“父亲和我们都抬不起头,丢人现眼;罗总长那边,也会气疯,怪罪我们有意欺骗他和他女儿,把他们玩弄股掌之中。
盛柔贞原本是帮衬咱们的,因这件事,她也要避嫌,恐怕一时得消沉下去。”
章栋文问他:“是谁干的?”
“背后主谋,自然是受益者。”章逸说,“那个女人,颜今薏。”
章甫听了,难以置信:“你乱猜的吧,跟她没关系。”
“有两点原因。第一,她和冰容矛盾已久,而我们是冰容的家人,肯定会帮衬冰容。
她不想我们和罗总长关系亲密,成为罗总长的亲信。她救过罗总长的儿子,罗家是她的人脉,她不能让给仇人的父兄,所以她要毁掉我们和罗家的关系。
第二,盛柔贞与她也不和睦。盛柔贞替冰容做媒,让她嫁给景家西府的二少帅。
出了这么一桩事,冰容名誉全毁,盛柔贞也要跟着受到牵连,估计督军和夫人都会对她之前的行为不满。
一件事,毁掉两方势力,她是唯一受益者,为何不是她?”章逸淡淡道。
章栋文和章甫心头发凉。
“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章栋文道,“警备厅的人审了那个姨太太,她全部都招了,没什么疑点。”
“还是有疑点的:那个姨太太,她怎么控制住冰容和三弟的?三弟不至于在冰容房里毫无戒备睡熟。”章逸道。
章栋文浑浊老眼通红:“这是谋杀?”
章逸:“对,是谋杀。”
“我们要揭穿她。”
“很难。但我们可以报复她。”章逸口吻平淡,似事不关己。
章冰容的死,成为宜城的笑柄,人人都嚼得有滋有味,没人去同情这两条年轻的人命。
只说他们活该,“做这些辱没祖宗的事,上天要收他们。大快人心。”
同时教育自家孩子们,要懂人伦,否则也是这样惨烈下场。
督军夫人同样听说了。
她原本不在意的。
可这件事,转了一圈,还是刺了下督军夫人。
那天,督军的婶母,现在名义上是他母亲,生病了,督军和夫人去老宅探望,禁足结束的二夫人也去了。
老太太生活奢华安逸,保养得当,中气十足。看到督军夫妻俩、二夫人,都神色不悦。
她一直对督军挺好的,直到前不久,她亲女婿林富叛变,督军二话不说杀了他,老太太伤心极了。
老太太觉得,自家人没有造成大的灾害,应该网开一面。
从那之后,她不见督军。
若不是生病,她断乎不搭理督军的;至于二夫人贺氏,老太太同样不喜欢,哪怕这个贺氏算作西府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