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男人我自己会照顾
马车里,药气弥漫。
夏凛枭靠在软垫上,满头大汗,眼眸轻阖。
朱雀正在施针。
苏淮宁握着夏凛枭的手,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泪盈盈的双眸盯着男人的长腿不放。
那眼神,不像是担心。
倒像是试探这双腿废到什么程度了?
想到萧楚说过的话——漓火毒是苏淮宁下的!
她若暗中与夏凛枭为敌,自然不想要夏凛枭解了漓火毒,双腿恢复正常。
“不知道的还以为夏凛枭已经死了,你这么快就开始哭丧了?”苏染汐拎着苏淮宁的胳膊,将人撇到一边,不动声色地挡住夏凛枭的双腿。
苏淮宁面色一僵,不服气地想要凑过来,“我是担心枭哥哥的伤,汐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上来惹枭哥哥生气吗?”
“你前两日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连我们两口子拌嘴斗气这种小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苏染汐反唇相讥。
“我只是希望你和枭哥哥夫妻同心,多关心几句罢了……”苏淮宁的目光落在苏染汐胸口若隐若现的红线,突然眸光一闪,“妹妹戴的是枭哥哥送的定情信物吗?”
苏染汐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东西。
苏淮宁眼疾手快地把红线拉出来,露出一只血玉细坠。
里头若有似无地萦绕着一缕轻烟。“珊瑚血玉?”
苏淮宁捂着唇,故作羡慕道,“这可是南海贡品,数量稀少,没想到枭哥哥对你这么好,竟然送了这般重要的东西。”
苏染汐皱眉,顿觉不妙。
这玉坠子,她一穿过来就戴在原主脖子上,脑子里却没有这玉的详细来历。
只是这样式和玉色漂亮,她本以为是原主从小戴到大的东西,也就没有特意取下来。
苏淮宁刚刚分明是故意当众挑破她戴着的玉坠子给夏凛枭看,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还没想明白。
夏凛枭突然淡淡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那只血玉,冷声命令道:“苏染汐,谁准你进来的?”
气息一动,五脏六腑突然涌起剧痛。疼得他偏头咳嗽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枭哥哥,你的脸色好难看……汐妹妹,你还是赶紧走吧。”
苏淮宁面色看似着急,语气却染着一抹得意,“要不是你前两日惹枭哥哥生气,他的伤势也不至于一下子加重了。枭哥哥这里有我照顾,你无需操心。”
“姐姐的伤,养好了?”苏染汐不动声色搭着夏凛枭的手腕把了脉,突然捏住苏淮宁肩膀处的伤口。
“啊!疼……”苏淮宁本就是娇生惯养的相府嫡女,这回遭了诸多罪,若不是惦记着任务,只怕要一直养伤到回京,哪里会好得这么快?
这一戳,险些把她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戳得崩裂了!
“枭哥哥……”苏淮宁正要告状。
苏染汐眼疾手快地往夏凛枭膝盖上一点,只听到一声闷哼,他面上愈发冷汗涔涔,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染汐,你竟敢对枭哥哥下手!”苏淮宁面色一变,“来人……”
“朱雀,王爷让你好好照顾宁小姐的身子,她的伤口都流血了,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苏染汐一把抱住夏凛枭,霸气宣誓道,“我男人我自己会照顾,用不着外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苏淮宁脸色一沉:“你!”
“王妃来了就好,王爷这几日一直感到双腿疼痛加剧,无论我怎么施针,这筋脉总是无法通畅无阻,还是需要王妃妙手才行。”朱雀很听她的话,立刻半劝半强制地带着苏淮宁离开。
马车里恢复了寂静一片。
苏染汐紧拧着眉,摆开银针袋面不改色地往夏凛枭腿上扎针,招呼都不打一声,冷色命令道:“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气血逆行,至少要昏迷十天。再醒来还是不是你,那就不一定了。”
她每个字都往夏凛枭心口戳,也不管他气成什么样,沉着地把夏凛枭扎成了一只银晃晃的刺猬。
“夏凛枭,你要真想清除漓火毒,那就按部就班地好好解毒,别作妖了。”
苏染汐盘腿坐在一边,一口葡萄一口小酒,跟出来度假一般逍遥,“虽然不知道你突然急于求成,但我劝你还是冷静点,再这么揠苗助长,你的毒就算解了,腿也站不起来了。”
针灸之后,夏凛枭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对于苏染汐的挑衅,他半点反应都没有,眼神淡漠地盯着她胸前:“谁送你的?”
苏染汐解开血玉坠子晃了晃,实话实说:“我一直戴着的,记不得是谁送的了……这坠子有什么说头吗?”
“撒谎!你不想说,也不必编这么拙劣的谎言,不像你的作风。”夏凛枭闭了闭眼睛,想质问什么。
看着苏染汐清澈又无辜的眼神,终究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一切就等狮虎卫的调查吧!
苏染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会知道的。
“合作的前提是坦诚相待。”夏凛枭淡淡地闭上眼睛,“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你想好了,回京再说也不迟。”
苏染汐一脸莫名其妙。
看来,这血玉坠子果然不简单。
夏凛枭这么阴阳怪气的,不像是单单为这玉坠子才起了疑心……难道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众人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京都。
夏凛枭的漓火毒总算稳定了大半,恢复了当初的解毒进展,没有再急于求成。但他和苏染汐之间的气氛依旧不冷不热的。
始终隔着一层纱,互相猜忌,互不信任。
大部队刚回京,相府就来人接走了苏淮宁,对于苏染汐,却是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提起。
罗司丞带伤告辞,明说是回去养伤,暗中紧跟着回了相府。
苏染汐根本不在意相府那帮人的势利眼,风尘仆仆地赶了一路,只想着好好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结果,圣旨又来了。
诏令她和夏凛枭立刻进宫。
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进宫的路上。苏染汐撞了撞夏凛枭,低声问:“你爹不是急着兴师问罪吧?”
夏凛枭黑眸一抬,闪过一抹凌冽的情绪:“尊卑有别,他不是我爹!是皇帝!进了宫,你若再口无遮拦,只有死路一条。”
苏染汐被他突然的冷酷和怒意弄得愈发莫名其妙,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